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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cj:【妈您可以说得再凶点,不然不好使。】
妈:【行,那我再想想。】
妈:【那我就说,你接不回来,直接打断你的腿行吗?】
这已经是江澜衣这知性了大半辈子的女士能想出来的,比较凶的话术了。
周承诀也没再为难他妈,回了句:【行。】
妈:【好的,那我们重新来一遍。】
随后下面的便是岑西方才第一眼看到的内容。
周承诀不自在地捏了捏后颈,别开眼神清了清嗓:“花絮就别看了。”
岑西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。
“我家没别人,就我和我爸妈,你都见过好多回了,他们也都很喜欢你,光我后面这两回被你拉到一百的语文成绩,就够他俩给你烧香上贡的了。”周承诀说。
岑西:“……”
“晚一点严序李佳舒他俩应该会过来串个门,到时候还能一块守岁开年,今晚都住我那。”周承诀伸手掐了掐她脸颊,半哄半诱,“走吧?泡面我都替你吃完了,没浪费。”
都到这个份上了,岑西再拒绝也有些不知好歹了,当即点头应下了。
比起往常的车水马龙,大年三十的南嘉显得尤为冷清,大多数人都返乡过节了,这会儿车道上放眼望去空空如也,全程畅通无阻。
车子刚在陆景苑门口停下,小过来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,从花园里拔腿奔了过来,摇着毛茸茸的小尾巴,双脚离地扒在车后座,猴急猴急地试图往车窗内看。
然而个子太矮,根本看不见,急得团团转。
待岑西小心翼翼开门下了车,小家伙一下扑到她怀里蹭个不停。
周承诀在一旁十分嫌弃地啧了声,吐槽一句:“这狗真挺没出息的。”
很快,江澜衣也从大厅内迎了出来,女人穿着一身温婉旗袍,披了条毛茸茸的坎肩,十分美丽动人。
岑西身上还穿着南高冬季校服外套,看起来还没江澜衣这种露胳膊露腿的款式保暖,女人二话没说直接将坎肩拿下来往她身上一裹,等将人带到玄关处后,拎出一个精致的包装袋塞到她手里:“年夜饭还没好噢,咱们家吃得比较晚,你和阿诀俩人正好上楼先洗个新年澡,换上过年衣服,换好下来差不多就能吃了。”
岑西没敢伸手接,回头求助般瞧了眼周承诀,哪成想后者不仅不替她拒绝,还抬了
抬眉梢,让她去换上看看。
那袋子的精致程度一看就不便宜,她来蹭年夜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,连吃带拿的事更做不出:“阿姨,不用了,我去给你们帮个忙吧,我厨艺还可以的。”
“小孩下什么厨,你们等着吃就行了,让阿诀带你上楼。”江澜衣想了想,又说,“算了,我陪你先去试试,看看尺寸合不合身。”
江澜衣没管她的拒绝,很快将小姑娘带到自己的衣帽间。
体贴地替她脱下校服,再细心地教她一件件往身上搭。
这些事情从没有人教她做过,她不知道年夜饭吃的都是什么菜色,也没体验过过年穿新衣服的滋味,此刻眼眶忍不住发热。
此刻衣帽间内仅有两人,江澜衣想起岑西方才的反应,温柔地对她笑了笑,轻抚了两下她柔软的黑发,说:“也不知道阿诀和你提过没有,阿姨小的时候,家里条件也不好,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事,人生中第一次穿新年衣服,也是在好朋友家,她的妈妈给我买的。”
江澜衣回忆起过往,也忍不住觉得好笑:“阿姨小时候可比你脸皮厚多了,别人给什么我都欣然接受,当时学费生活费都是她家资助的,那时候我的想法就是,不论给我多少,只要我把握好机会,好好努力,以后肯定会有所成就,到时候多少都能还回去,不用着急拒绝,后来也果然如此,再后来,那个朋友成了阿诀的干妈,我们两家连房子都买在对门,她就住对面。”
“阿姨小时候被人帮助过,当初知道你的情况,就觉得也应该把这个人生的希望继续传递下去,一开始单纯就是这么想的。”江澜衣仔细地替她将扣子一颗颗扣上,“后来是真觉得你这个小姑娘很招人喜欢呀,所以不要害怕接受,不要着急拒绝,和阿姨学着脸皮厚一些。”
岑西弯唇笑了下。
“看看,大小合适吗?”江澜衣问,“会不会不舒服。”
“不会,正正好。”岑西答。
“真好。”江澜衣也十分满意地打量了许久,“比周承诀好看多了。”
在外头等了老半天的周承诀:“……”
不过他确实没法反驳。
晚上吃过年夜饭,周承诀爸妈各自给两个孩子准备了两个大红包,岑西最开始习惯性想拒绝,等到接收到江澜衣的眼神,想起她在衣帽间同自己耐心说的那么一长串话后,最后还是收下了。
她第一次收到压岁钱,还一口气收了五个红包。
周承诀爸妈一人给了一个,周承诀又把自己的两个塞她兜里,另外还有一个,是他专门包给她的。
寒假的时光匆匆过,转眼又到了开学的日子。
岑西在进校门的时候和李佳舒碰上了,后者飞奔过来将人抱住,嘴里一个劲喊着“光阴似箭好久不见”,两人习惯性手挽手朝教学楼走,等到了文科班楼层时才意识到,新的一年,一些好朋友们似乎面临着分别。
周承诀拎着岑西的书包跟在两人身后,无语地看着李佳舒难舍难分一把鼻涕一把
眼泪抱着岑西哭得稀里哗啦。
这场哭戏实在太久,最后是被周承诀无情掐断的。
他示意严序将李佳舒拖走,而后继续拎着岑西的书包陪着她一块去往文科班。
到了班级,他不紧不慢倚靠在门边上,待岑西找好座位后,再光明正大走上前,随手将她书包放桌上,留下一句“中午食堂见”后,才若无其事回了火箭班。
文科班里几乎都是新同学生面孔,不过岑西不认识大家,大多数人可都知晓她。
两次考试力压周承诀登上第一名,再潇洒地选了文科,在年级里想不出名都难。
只是没想到,第一第二名两位居然相处得如此融洽。
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,竟能让周承诀这样的人心甘情愿跟在身后拎书包。
岑西和周承诀这帮人在一块待久了,早已习惯大家这种好奇的注视,淡定自若地往班内扫了眼,没几个熟脸。
不过意外的是,蒋意殊居然也在这个班,她理科成绩挺不错的,记得她之前还提过,父母希望她选理,岑西没想到会在文科班见到她。
两人成了同桌。
不过即便曾经都同属火箭班,如今又成了同桌,蒋意殊仍旧只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心刷题,没有同她有过多热络的交流。
同样也没变的是,每天雷打不动给她喂题,催她刷排行,带着狗去她小花园拉粑粑。
原以为分了文理班之后,和从前交好的几个朋友们多少也会淡些,毕竟接触的时间肯定不如先前多。
不过没想到李佳舒江乔这俩人时不时便跑下来串门,岑西偶尔也会回去。
最离谱的还得属周承诀,自打分班后便开始嫌楼上的开水不好喝,楼上的卫生间不好上,不论是接热水还是上洗手间,都得大老远往楼下走。
因此经常在楼梯口,或者岑西班级门口,与她偶遇。
后来他甚至开始嫌火箭班的自习课写起题来没感觉,每天傍晚放了学,便会直接带着卷子来到文科班。
蒋意殊一见他来,立刻收拾书包走人,把自己的位置空出来。
周承诀正好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坐到岑西边上,两人默契地写完一套卷子,再一块回家。
日子渐渐来到五月,南嘉的气温回得极快,学校里陆续开始有人穿起夏季校服。
躁动的天气,少年少女的心也不安分。
不少倒霉鸳鸯又被老姚一举抓获,因着寒假偃旗息鼓的抓早恋之风又再次席卷南高。
叶娜娜其实对这种事情是不太在意的,对火箭班里这群小崽子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奈何老姚非得安排各班班主任做点思想工作,她也不得不听命。
临近下课的时候,她随意抽了点时间出来,就早恋这事,稍微提了两句:“说一个事,你们姚主任最近抓早恋抓得很凶,你们应该也早有耳闻。”
这话一出,班里不少小鸳鸯们纷纷心虚地别开眼神。
叶娜娜全看
在眼里,懒得管,成绩没掉就行,不过说还是得说:“建议不要太明目张胆,尤其是不要让我看出来,否则我等你俩分手了,把你们安排成同桌,让你们烦不胜烦。”
“还有这种好事?”严序用胳膊抻了抻周承诀,吊儿郎当冲叶娜娜耍宝,举手问,“老师,问一下,文科班的能安排成同桌吗?”
这话一出,全班立刻开始起哄。
可以的话,我边上这位哥们可就蠢蠢欲动了啊。
这后面一句话他没挑明了说,但是班里同学,包括正好教了火箭班和岑西那班两个班语文的叶娜娜,没谁听不出其中意思。
叶娜娜瞪了他一眼,笑而不语。
全班目光当即投向最后排的周承诀。
就见少年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闲散样,靠着椅背懒洋洋扯了扯唇角,冲严序淡淡说了句“滚”。
如果日子能一直像这样平淡无波地走下去就好了。
可人生似乎总是处处充满着事与愿违。
五月中旬,小姨夫终于跑完了最后一单长途货,重新回到店里干活。
周承诀知道这个事,和岑西提了南高学生宿舍更改了收费标准的事,说是有大笔捐款进账,补助了学生宿舍,如今费用很低,她如果愿意,可以去申请。
岑西觉得值得考虑,思索再三后,找老姚提交了申请。
不过宿舍一般都在开学初进行统一安排,她临时申请,可能稍微需要一点时间安排。
岑西表示理解,也愿意等待。
然而还未等来宿舍审批通过的好消息,便先等来了朱邱建的债主。
临近过年那会儿,朱邱建回了南嘉,在岑西身边悄悄跟了一阵后,不知怎的,又突然消失了几个月,等到再回来时,已经债台高筑,听小姨说,被追债的剁了半边手掌,如今被追债的人追得满南嘉乱窜。
岑西的不安便是从此刻开始的。
那种被人悄悄跟踪的感觉再次回到她身边,然而这一次显然比年前那会儿还要可怖。
电动车几次被剐蹭,就连搭乘的公交车都几次被别停。
大抵是追债的那边派出来的人,每回都是不同人,每回也都只是当做意外处理。
她不知道朱邱建到底欠下了多少债款,以至于对方追得如此疯狂。
意外再次发生的那天,她和周承诀李佳舒三人奉江女士之命回陆景苑一块吃个饭。
路上,李佳舒为了不当电灯泡,自动坐上副驾驶,岑西和周承诀两人一块坐在后座,三人正聊着分班以来,两个班日常发生的乐子。
哪成想不远处,一辆货车飞驰而来,司机为了车子不与货车相撞,紧急猛打方向盘,瞬间撞上路旁一棵壮硕的绿榕。
绿叶成片散落在车头,李佳舒前一秒还在尖叫,后一秒便没了声,下意识用身体护着岑西的周承诀,这回也没有上一次幸运。
血液从他黑色碎发间流淌到下颚线,一滴一滴落在岑西面前,少年结实有力
的右手臂此刻也明显变了形状,整辆车上,唯有被他拼死护在身下小空间里的女孩安然无恙。
警笛声救护车声很快响彻在耳畔,几人一同被送往医院。
临上车前,岑西目光从那俩撞向护栏的大货车驾驶座扫过,里头的人她认得,之前她骑着电动车被他剐蹭过一次。
几家长辈全来了,急救室外站满了亲属。
里头不乏岑西认识的叔叔阿姨,可此刻的她,全车唯一一个安然无恙的人,根本不敢开口同他们说上任何一句话。
她一个人小心翼翼坐在长椅上,不敢出声,不敢哭泣,不敢做出任何表情和反应。
严序不知是从哪里赶过来的,此刻气喘吁吁从通道口狼狈地跑进来,双眼红得吓人,手都在抖。
岑西抬眸对上他的视线,脱口而出一声“对不起”。
然而此刻的他没有心思管这个,只问她:“李佳舒呢?”
“在手术室——”岑西话音未落,严序已经从她眼前跑开,朝不远处的人群挤了进去,他看向程启天,“叔,她眼睛到底怎么回事?她以后还能看见吗?”
岑西猛地一抬头,无助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。
为什么会这样,为什么偏偏唯独她没有事。
她不记得那天到底做了多久的手术,只记得两人被推出来后,一群长辈们拥上去,将人护送回病房,全程她没有什么机会再靠近。
后来整个走廊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地坐着,她不知道该去哪能去哪,只能这么孤零零地坐在原地。
她甚至